短短一年多的时间,to B,变成了中国互联网的显学。
3 月末,马化腾在 IT 领袖峰会上谈及 5G 和 AI 驱动产业互联网进入快车道,预言「产业互联网的春天才刚刚开始」。与腾讯快马加鞭的态势不同,百度更加淡定,李彦宏在接受《中国企业家》记者专访时说,互联网更适合消费端,对于企业端,「简单的互联网连接其实增值不大」。
咨询机构普华永道去年指出由于 C 端的创新空间不断压缩,流量成本水涨船高,科技企业赋能 B 端,服务 C 端的 T2B2C 模式将成为未来的主流商业模式。这一模式率先在 BAT 身上应验,只有大型科技企业才有能力同时整合 C 端的需求和数据,并向 B 端提供充分的资源支持。
to B 并非一蹴而就,这考验着 BAT 如何将 B2C 耦合起来,腾讯在去年进行了一轮架构重组和战略升级,提出「扎根消费互联网,拥抱产业互联网」的新目标。百度在「夯实移动基础,决胜 AI 时代」的整体战略下,将 AI 成果从实验室落地到现实生活中。两家战略中有所共通,前半句聚焦移动产品发展,通过自有平台搭建用户与企业间的连接,后半句提出愿景,指明发展方向。
不难看出,无论是当下通过移动产品建立 C 与 B 连接,还是未来更多地拥抱 toB 进而服务 toC,这种以 BAT 做轴,连接 C 与 B 的纽带与桥梁,正是 BAT 都极为重视的小程序。如果说 toB 的发展决定未来 20 年的行业格局,那么小程序的较量,就是关于未来的较量,腾讯、百度的未来皆系于此。
较量已经开始,互联网没有枕戈待旦。
01
为什么小程序成为了 toB 的绝佳选择?
周天财经在此前的文章中曾做过系统分析,对于商家来说,小程序开发成本低,维护起来也容易;而对于 C 端用户来说不需要下载,用完即走,天然符合 B 端服务的场景化需要,而且获客流量有微信、百度等超级 App 作为依托。
举例来说,我打算周末去动物园游览,只是用到购票的服务以及一部分信息导览,无论是通过百度搜索还是微信公众号,都显然是比下载一个动物园自营 App 方便得多的选择。对于动物园来说,也没有必要保有一支庞大的开发团队,直接复用百度腾讯们的技术能力即可。
这也是小程序普遍被企业级客户接受并快速发展的原因。
微信小程序从 2017 年 1 月 9 日正式上线,到 2018 年底应用数量已经超过 230 万个,只看应用数量的话,微信仅仅用了不到两年时间,就完成了苹果 10 年达到的成绩。而百度智能小程序于 2018 年 7 月发布,截至 2018 年年底,百度小程序月活超过 1.5 亿。最近百度智能小程序团队在南京、厦门等地巡讲,希望拓宽更多的线下企业,让传统的企业官网直接升级为智能小程序,用户可以搜索后直达服务。
两方阵营都在迅速壮大,但在具体的 B2C 连接方式上,却又呈现出颇为明显的路径分野。
对于微信来说,上百万的小程序丰富了微信的更多功能,促成了更多的连接。但本质上来说,微信仍然是互联网世界最大的 App,App 本身仍等同于一个相对封闭的生态。
而且,微信有限的入口决定了头部小程序将吃到最多的流量——把持着九宫格火车票入口的同程艺龙,其小程序月活是 App 的 30 倍。「但大家需要认识到一个商业社会的事实,就是九宫格的个数并不是无限的」,一位业内人士这样告诉周天财经。
微信小程序的 B2C 连接,说到底还是要在微信上发生,相较而言,百度的开放姿态令人感到有些意外。
如果说微信的小程序体系像亚马逊雨林,离亚马逊河越近就越有机会成为巨大的生态,那么百度的智能小程序更像是互相传输 5G 信号的基站,跨平台跨生态跨硬件的互联互通没有局限。
2018 年 12 月 20 日,百度智能小程序开源联盟成立,爱奇艺、快手、58 同城等 12 家企业与百度正式签约,成为开源联盟的首批战略合作伙伴。其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支持一次开发,多端运行。
举例来看,比如说用户在爱奇艺上看到节假日车票紧张的新闻视频,想到自己还没买火车票,就可以直接在爱奇艺搜索「火车票」,打开百度智能小程序完成购票操作,而不需要另外跳转 App。
微信的小程序生态好比微信有一个大篮子,开发者可以把自家的肉、菜、水产装到里面去,但谁都不能把篮子搬走。百度有自己的篮子,但百度允许加入开源联盟的 App 们带走一个一模一样的篮子,打造属于自己的小程序生态。
从这个角度来说,微信和百度做小程序都是为了夯实自己在移动端的领先地位,囊括进更加丰富的生态元素。但百度用开源的方式,将「小程序」能力本身基础设施化,让其他拥有巨大流量的 App 也有机会增强自己的服务能力。
哔哩哔哩技术副总裁刘炀曾表示,「B 站虽然有技术能力自建小程序平台,但建生态的门槛也会比较高,很难形成一个成熟的生态系统,B 站不可能把所有的环节和类型的服务都做好」。加入百度小程序的开源联盟,可以让 B 站结合自身特点,更快速的构建自己的小程序生态。
这样说或许还是有些抽象。再具体一点来看,B 站是一个 Ad Load 非常低的视频网站(承诺不设片头广告),因此对于已有的广告位运营效率要求就要更高。接入小程序生态后,未来用户点击广告就可以直接获取服务,而不是跳转应用商店,这样一来,用户有更好的体验,投放商也获得了更高的转化率。
像过去李彦宏所强调的中间页一样,开源联盟通过「百度 - 宿主 App+ 开发者(企业主)- 用户」的三层模式,为中间的企业级客户,形成端对端的生态空间,带来多业态、多流量、多场景的发展能力。
按照百度副总裁沈抖的说法,「百度从最初成立的时候,它的使命就是要让人们平等便捷地获取信息找到所求」。
百度开源小程序希望实现的,就是重新建立起一个无限互联、自由开放的互联网环境。这是百度的初心,也是百度的优势主场。
02
在 B2C 以外,两家公司在赋能 B 端的形式和侧重上,也因为「基因」不同,呈现出不同的特点。
为了更好的帮助理解,我们不妨先引入一种由产品专家梁宁提出的用户分类方式,大明、笨笨和小闲。
大明就是有明确需求的用户,好比男人买衬衫,买完就走;笨笨就是有需求但是自己不明确的用户,好比女生逛街,可能逛了很多家但最后只买了一顶帽子;而小闲,则是那些没有什么需求,纯粹打发时间的用户。
腾讯的基因是「社交」,在小程序的分发上也遵照了这样的规律。据阿拉丁数据报告,2018 年微信用户访问小程序占比最高的方式是分享,达到 33%,而通过搜索方式进入小程序的占比仅有 2%。
从访问量来看,微信小游戏是用户访问最多的品类,虽然小游戏的数量占比只有 6.7%,但却占据了用户总访问次数的 32.5%;第二大品类是占据 24.3% 访问次数的网络购物。
游戏和电商占据了微信小程序的「半壁江山」是结果。但往深一层看,因为腾讯的社交分享方式,最擅于满足「小闲」用户以及一部分「笨笨」用户的需求,游戏用来杀时间,社交电商用来闲逛,看到便宜实惠的东西才下单。
这就决定了,腾讯小程序对 B 端的赋能,更多是从支付切入进行商业赋能,让游戏、电商更迅速的进行商业转化——即便是小程序唤起占比较低的搜一搜功能,微信也在去年开放了商品搜索功能,导流给京东和品牌商家小程序。
百度的基因决定它为用户提供的是「带着问题找答案」的搜索服务,智能、高效的需求匹配是百度技术团队十多年积累的核心能力。换句话说,百度最擅长的,就是满足「大明」用户的需求,另外通过信息流机器推荐的形式,覆盖一部分需求不是特别明确的用户群体。
进一步来看,这种基于搜索 + 信息流的触达方式,格外适合线下企业构建线上服务。如企业官网直接升级为企业智能小程序,这样当用户搜索时直接进入服务链条,不再需要多级跳转。
用户的搜索需求五花八门,也因此,百度智能小程序在行业分布上更加平均。根据 QuestMobile 数据,目前 Top30 的百度智能小程序中,移动视频、生活服务、汽车服务、移动购物、移动社交等领域占比均超过 10%,而且非百度系占比高达 83.3%,各行业的企业主都能从智能小程序中分一杯羹。
移动端的技术赋能是让「搜索 + 信息流」为企业精准匹配用户,那么 AI 时代,智能小程序也将通过技术赋能,为各行各业提供「场景交互」的解决方案。
在去年的世界互联网大会上,李彦宏坦承「现在大家都知道人工智能很重要,可有多少人、多少公司真正有实力去开发一些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?谷歌可以、微软可以、腾讯可以、百度可以,但是大多数公司不可以。可是今天有多少个公司的老总会说我的公司不需要人工智能?恐怕很少。」
这样一个矛盾怎么解决呢?李彦宏表示:百度就是希望过去积累的技术、能力,把它开源开放出来,并且轻易地降低门槛。
百度为智能小程序开发者提供了超过 60 个 AI 接口和超过 20 个 NA 化组件,并且全面接入百度大脑 3.0 的 AI 能力,包括语音、视觉、自然语言处理、AR 等类别,开发者可以方便的直接调用。同时,只需要简单修改几行代码,就可以将自己在其他平台开发的小程序接入百度智能小程序。
周天财经了解到这样一个案例,当用户在车里询问「小度小度,今天有什么重要事项提醒?」时,会得到回复「有,今天是信用卡还款日,来自招商银行信用卡小程序。」而在家里使用语音指挥,还可以让小度音箱朗读内容小程序上的报刊内容。看似简单的场景背后,实际是 AI 能力的渗透。
之于未来,线下线上场景绝非通过交易单线打通,而是通过 AI 技术完成交互打通。回到百度「夯实移动基础,决胜 AI 时代」的整体战略下,百度已经提前锚定了车、智能家居等产业赛道,在万物可以互联的未来,用户在不同的物理屏上也可以轻松获取内容、服务,通过智能小程序渗透至企业的 AI 能力,也将是腾讯、百度产业互联网竞争的绝对分水岭。